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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我浅薄文笔,对史同之敬致情

【义俶/元宵节篇】在尾灯下等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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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清早的冷空气让面庞结霜,宁静的保留着冬日的氛围,上元节最后一日的冷清。在朝会散后,大臣三三两两成群聊说着离去。只有刚入朝没几年,曾经的吴越国王款步落后。于他位后的臣子出来时与他寒暄了几句,脚步不同也先先离去。

  空旷的殿外剩下他一人滞后,他听到一个奔来的脚步声。转过身,先前高坐殿堂之上的人,提着衣摆向他跑了过来。宽大的衣袍有些妨碍了他的脚步。

  他就站在原地不动,仿佛在传递给他‘就在这里等着’的意思。叫他不必急匆匆。最后也上前了几步,与他迎面而遇。

  “还有事找我吗?”他温柔的一笑,优雅的声线让清冬的余雪都变得温软。

  每次这般,就会令他把想说的话忘到脑后,“明天,你能进宫和我过吗?”缓缓苏醒的脑海连话语都温吞。

  “不行啊。”他轻轻的回答着。

  这让人独自失落,又不忍怪他。

  他看出对方垂下的眼中暗含的情绪,于心不忍地勾起唇角,道:“官家,明晚不也要登丹凤门上,与民同乐不是吗?”

  这么一说他失落的心境也被挽回起——是两人都不行,不算是拒绝他。这回想的须臾间他灵光一闪,“那白日呢?”

  “可以呀。”他就这么爽快的答应的。

  他的失落也因此被揉入了笑容。

  

  翌日一早,钱弘俶入了宫。近侍将他领到长春殿前便退至两边,紧闭的殿门似乎留给他开。钱弘俶也未多问,心想是听了吩咐。当手贴上门上,想起初初与他宴于此处,一阵旧记忆涌来,却历久弥新。

  他推门而进,入眼是一场长桌,摆放了元宵制作时需要的食材。而长桌尽头,便是他熟悉的身影。他今天的扮相与往日太过不同,后脚也放缓才落到门槛内,身后的大门随即被关上。

  钱弘俶一边走向他,一边细细琢磨着他的这身打扮,素色的头巾盘起头发,将一件半臂的对襟旋袄交叠穿起,领口露出一片肌肤,似乎只着了这一件,微微俯身时会瞧见掩在衣里的肌肤。身前绑着遮到膝盖的襜衣,没能遮掩到,反而一绑将衣服收紧,显露着腰线。

  他绕着桌边走到他身边时,一眼望见短过臀线的旋袄下未着裤,两条皙白的腿一览无遗。当他有俯身动作时,丰腴的臀隐约在衣下可见,令人不禁想往那处看去。

  钱弘俶深吸一口气,本想与他说些什么,对方就正好转了过来。没有一缕发丝修饰的脸看起来清秀明亮,吸睛到他把话抛到脑后。

  “你这么早便来了,我还没做完呢。”

  “想和你多呆一会。”他也不知怎么说了这句话。

  一心想着给他准备元宵的赵光义没意识到他难得主动的情话,钱弘俶问起:“你在做什么呢?”的一句话又把他带跑回手上的活计。

  “我想......亲手给你做元宵。”他一心这么想着,见到钱弘俶才回想起忽略了他是南方人:“你吃吗?”

  看他过多的担心,钱弘俶无奈笑着点头,“嗯。”

  得到他的回复,赵光义低头继续滚起元宵,一层又一层裹盖着馅料。太过专注未搭理到落下的一缕发丝,钱弘俶瞧见了,伸手绕过他的颈后,将那缕不懂事的发丝捻入头巾内,借机在对方耳边低语道:“你好贤惠。”话语间淡去了往日身份的称呼。

  被他这么一说,赵光义耳根一红。

  虽然他们一起也有一年的时间,但仿佛始终缺少了什么让他们真正亲密,即使欢爱过。他们互相之间都在各自学着如何同对方相处。往日里见面太多身份包袱,难得淡化掉独处,虽然有些不习惯,心间还是欢喜。

  钱弘俶见好就收,手撤回到身后,端问起:“你怎么会做这些?”

  “以前到了这会,姐姐会在家中厨房做起元宵,那时我还小,贪玩和她一起做。”他手中的筷子夹着馅料在碟中滚来滚去,遥想起那段还算平凡的岁月,充斥着温情。而现在,一家人只剩下他一个。

  钱弘俶敏锐的看出他的一丝忧伤,从他手中取走了筷子,“干看着似乎不太好,我来夹,你来抖如何?”

  他能令赵光义很快从消极的情绪的里回神,及时夹着馅料放入玉盘中,他手上便紧跟着摇起玉碗,使馅料裹上米粉。

  裹上一层后,素手抓起馅料放到笊篱中,在清水里过上一道再倒回装满米粉的玉碗里,如此重复几次。及近午时,倒是将元宵都制成了,不过显然也做多了些。

  旁边的小热锅水已沸腾,赵光义轻轻捏了捏元宵,令表面略有裂纹,如此一来下锅后,元宵才不会夹生。

  元宵下锅后,就等着它漂浮而起。钱弘俶忽然抚上赵光义的额头,将他的脸别了过来,拇指抚过他的脸颊骨,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着。

  赵光义心想是怎么了?他见到了什么?目光随着钱弘俶落下的手看见了白色的粉末。

  原来不知道在什么时候,他变成白色的花猫。脸上都是先前抓元宵时沾的粉末,因为习惯了一直没察觉。

  他不知道这副模样,看起来多有可爱。

  

  元宵差不多时也浮了起来,赵光义捞起一碗,洒下一些桂花,肴了一勺率先抵到钱弘俶的唇边,好像极想要他的夸奖。

  钱弘俶略带笑意的眼神对他有着宠溺,咬了半口细品道:“外皮口感粘腻,馅料有嚼劲,桂花的香甜也融入其中,只是粉裹有些不够紧实,这也是元宵有别的特质吧。”他从赵光义手中接过调羹和碗,放到桌上,一边道,“别一直举着了,累的,坐下吃吧。”

  他说的一句话都让赵光义记入心中,但面对着他的体贴,暂且不追究。

  两人席地并坐,用起元宵膳食。半晌过后,桌上留下空碗,正要起身时,因为桌沿太低,赵光义一磕跌扑到钱弘俶身上,令他后背着地。

  【/-abridge】

  

  月色灯火升燃天空,绮丽的光海笙歌,微醺整座城,寒夜遍布温存。门楼下人山人海,表演喧闹声不绝于耳,悦动的花火闪耀入眼。城楼上妃嫔们的宫女近侍拎着碎银,下楼采买,开封府也会派人向街市摊位掷下买市钱。

  身旁身后妃嫔交谈说起各自购买之物,他默然低头看了一眼手里攥着的钱袋。蓝染的杭罗面上绣着联珠纹,他说蓝色是忠诚。联珠纹代表着太阳与火,则是炅。

  那年他将这个钱袋交到自己手中,里面还有碎银,他提醒道:“不是照惯例,要派利市钱吗?”愣住的他眉目微颤,接下了钱袋。从灯尾回到了御街中央的一路,他们一起派钱,沿途也会买下一些小物件。

  要是今年也可以和他一起派钱就好了。

  他在心中念到,双指捏了捏钱袋口把它收紧,缓缓抬了头,几盏孔明灯浮起送向天空,共明月也渡欢喜。他往身边一望,妃嫔诸王已纷纷备灯,在上面写起祝福。

  转回头的刹那,他望见旧时的自己捧着孔明灯,全城焕亮,唯有他的寸土一片漆暗,仅有灯罩内的朦胧火光熏陶着。

  那天的汴梁城里,热闹不输而今,赏灯的游人摩肩接踵不觉挤拥,丹凤门楼上红纱灯挂起,一睹天颜的人群散开,并无人认得独逛市集微服的官家。

  心里没有预期的寻觅着,看着人来人往,想这其中会否有他携家眷在此游逛。明知自己优待他独享灯山声乐不会离宅,还幻想邂逅到他。身边过路双双对对,都刺入眼里,久久撇不开眼。希望他会有天接受自己。

  他捧着一盏孔明灯走上了城楼,难回避心里的欲望,看着自己写下的字出神了许久。是多么不想放手,又看着只会伤心。

  手里的灯霎时如过去一年里接过的几十道辞呈般,一一藏起后又翻出伤心。

  当他请见说出要走的话语,他再无法遏制自己的感情,“哥哥明明和我说你会留下来的,”压低的声音哽咽极难忍过地说着,眼泪恰如其分的冒出,“为什么你还是要走,为什么你会说话不算数,你就是为了要走所以才会答应?”

  那是他第一次正视过他的双眼,明明一向识人的他却没注意到钱弘俶眼中的诧异惊愕。

  那日之后,他便觉得再难以面对于他,满受着挫折颜面扫地。无奈两人的身份注定了还是常常相见。他唯有出于优待的示好,免对方入眼。

  躲避的心情却告诉自己还钟情于他,从第一次在汴梁见到他,心里的枝头便被折去。在哥哥要求他们行昆仲之礼的内宴后,他无法忍耐向哥哥坦白了心境。

  喜欢他、想要拥有和占有他。

  赵匡胤也没多说,只是当他喜欢一样心头好般,大度地说:会让他的宝贝如愿。

  失焦的目光渐渐回拢,灯上的墨字清晰入眼,分作两行写在偏底端的,写着:“...一世...一世”,两行都是一样的字。

  上面缺了的部分,本该这句是:尽你一世、尽我一世。

  这承诺已变成‘失’与‘落’,期待和落空都写在了这里,他迈了一步,贴近墙沿,轻轻放了手。让它随风飘远熄灭,就忘了这约定吧。

  点燃的灯山至丹凤门楼,横扫御街,让整夜如昼亮,微黄的灯火渗色,既像一场日落,又像一场新日的开始。棘盆内两根长竿上悬挂纸糊百戏人物,风一吹动,神灵活现。之间的戏台上,杂戏表演各形各色,还有从勾栏里传来浅浅柔绵的乐声,令他不至于太空虚。

  

  礼贤宅今年没了灯山添置,在盛世之间显得格外沉静。书房里,钱弘俶换过衣衫,似有出门之意。

  门前搁置着一盏孔明灯,静静地倚在门槛边。曾经夫人至下,都对他说:太旧了,扔了吧。他还是存了两年。

  这是他献土后在宋过得第一个上元节,它落到府里。下人正要捡起去仍时,被他看到。本想嘱咐妥善处理,免有火患之隐,却意外注意到灯纸上的字。

  他一眼能认出,心下被震撼。

  拿着那盏蔫了的孔明灯,他在院中独自凝望手边许久。太旧的记忆随着这上面的字踊跃在脑海,这么多年来,他都避免想起。

  每次看到赵光义的时候,他都知道这段对话想挣脱他的桎梏。

  “尽你一世,尽我一世。”

  是当天赵匡胤对他说过的话。

  可他只是默不作声,却并没有答应。

  在他请求随幸西京时,赵匡胤也拒绝了他,并将一个黄包袱交给了他,叫他到离开的路上再打开。他语态轻缓,说出的话却意味深长,“这是那个傻孩子为你做的事。”

  他带着疑惑接过了包袱,并听从到了路上才打开。

  里面,都是群臣要扣留他的奏章。

  他既震惊,又诚惶诚恐。

  

  到他下一趟来到汴京,与他更为近地接触,很难不会想起。想到他钟情于自己、尤其是那些辞呈都没有下文时,又怕自己想得太多。他只是要自己的一片土地,就将思绪隐匿。

  虽然亡国的征兆近在眼前,他还是想再试一次,向他当面请辞。他怀着这种心态来见他,又怎么接得住他猝然涌出的情绪。即使早知他的心意,也是源于赵匡胤之口,在听到他对自己的指责时,他还是会万般诧异。当他抬起的眼里含着泪,他能看出的,是他有多喜欢自己。无法忍心去占理。

  在亡国后这几年里,他一直待自己极好,从来没受过半点‘亡国之君’的委屈。

  当天,他拿着这副枯萎的灯纸,不停地回想后回顾着自身。其实,他不是不愿意喜欢他,但自从发妻过世、吴越亡国,他只想安稳渡过余生。也自作主张地认为他登上大宝,这些情爱琐事都不再值一提。

  原来,他还喜欢着自己。

  在看到这灯纸上的字,震撼带着他悔过。

  看到缘分在提点着他。

  

  就在来年的上元节前,朝后他未走,等见到他的那刻。

  赵光义看见他,双腿想逃跑却又僵住不动。

  四下无人,钱弘俶上前走近。他情深款款地问道:“你还想与我一起吗?”

  突如其来的转变一时叫他不会回答。

“那就在上元节最后一天,全城的灯开始熄灭时,你来找我,我会在最后一盏灯下等你。你若能在尾灯熄灭前赶来,我便接受你。”

  说这句话时,他面上气定神闲,实则心也悬着,怕听罢后得来的是他的自尊应对。

  本来没了期的爱心,偶然得到回应,在当下胜过了自尊心。他连连点头答应。

  钱弘俶一笑了之,转身欲离宫。临走又回首说道:“不可以偷步。”他讲出这句话时神情温柔,与嘴上的严格那么不相符。

  “会一直等你。”

  这句话在钱弘俶的心中没讲出口。

  

  上元节尾期那日,红纱灯升起,全城几十万盏花灯逐一熄起。赵光义赶忙出了丹凤门,灯火熄灭的迅速,他沿路紧追,起初人群拥挤,逐渐散场,他也暂时赶得及追上。

  当他快赶到了灯火的尽头,前面已漆黑。他没有放下脚步,从他相反的方向,闪起微弱的灯火,他的脚步靠近越接近到亮光。最后他看见钱弘俶的声音,手提着一盏灯笼。

  

  最后的一盏在他手里。

  

  只要他不熄火,就永远赶得及。

  他知道,他会锲而不舍。

  看到钱弘俶的那刻,赵光义哽咽住,急切的脚步停下半步后变得缓慢踉跄,“为什么还留着它亮,你不是一直......”冷静下来想,他原本以为,这次是钱弘俶拒绝他的手段。

  钱弘俶道:“因为我知道,你从来不会半途而返。”他很有信心,“这一点,我见识过很多次。”

  三更的鼓声咚地一声敲响。

  赵光义悄然垂眸,“这一刻,也太短暂了。”明明该欢喜,他却落寞。

  他不明白钱弘俶为什么玩这种把戏,要在节日的过后,才和他一起。去年的上元节里,他不停地羡慕着别人,却还是没能和他一起过上。

  钱弘俶知道他会不开心,偷偷叹了一口,上前一步的同时伸出背后的手,牵起赵光义的手。只待一会,灯火沿街连绵燃起,回到了收灯前的壮丽。

  “整座汴梁城三日的灯火,是天下的上元节。而今明,是你我的上元节,旁人叨光。”

  赵光义从看着他牵起自己的手,视线逐渐抬起。望到他时,瞳孔被他占据,挪不开目光。失去神采的双目渐渐生辉,触动之中,发酸的眼皮微皱,露出一丝心酸的委屈。

  钱弘俶看得心都软了,托着他的脸庞,温柔抚过他的眉梢眼角。不会再让他委屈。他在心里暗暗起誓。

  

  后来赵光义才知道,原来是他买了两夜花灯。

  在那刻,他安抚过自己的情绪后,从衣袖里取出一个蓝色钱袋,交到了手中,摸着像似碎银,他不解相问:“这是何用?”先前杂陈般的情绪瞬间被带领走。

  “不是照惯例,要派利市钱吗?”他余光挑了一眼钱袋,“这次,亲自派如何?”

  简单的一句话就能促使他欢喜起来。

  看他笑了,钱弘俶知道先前的事都过去了,现在该享受节日。两人这才调转回头,隐于火树银花的灯饰和人海里做一对平凡人。

  他们‘慷慨’地沿街买物,当时人皆爱头戴灯球,是巧匠将灯笼打造得只有枣栗般大小,加在珠翠头饰上,后来逐渐推新到各种配饰上。

  赵光义也凑了个热闹,从摊位上选取一枚压襟饰品,往钱弘俶衣衫别起。在他别完时,正抬头想问钱弘俶喜不喜欢、衬不衬时,钱弘俶借势吻上他,弄得他措手不及,身体却极速的回应着,张开了嘴与他短暂深吻,离去时,他还吮住他的唇啜了一口才放开。

  

  即使现在再想起,还回味无比。

  后来他才知道,原来是钱弘俶买了两夜的灯。虽则欢喜,不过他还是想和他一起庆祝正日。

  赵光义叹了一口,正打算张口叫宫人升灯,转头却见人纷纷退下,一个逆向的身影徐徐登了上来。他快猜到,那人已落入眼中。

  但有些不同的是,他是捧着一盏孔明灯上来的。赵光义的目光偏移到灯上,上面的墨字赫然入眼。

  从他睁大了双目,诧异的神情,钱弘俶知道——这果然是他的。

  赵光义不由咽了咽,方足够有气力说出:“你...”他却理不顺语句,“怎么...会在你这?”一年前困惑着他疑问,钱弘俶为何突然转变,仿佛得到了答案的踪迹,就在嘴边说不出来。

  “因为它落在了礼贤宅。”

  他难以置信会这么巧合。

  “你就是因为捡到了它,所以改变了心意?”他说不上来,但觉得一定有关。

  钱弘俶坦然说出,“是的,一直以来,我都期望可以过上真正安稳的日子。”

  “但我搅乱了它。”赵光义也变得坦诚。

  “所以选择对你的爱视而不见。”两个人各说各话。

  他坦白出一直的想法,而他一直的想法,到捡到这盏灯那天而改变,“那天我告诉自己,错过了这么爱我的人,我会抱憾终身。”

  “所以你决定给我一个机会。”

  他郑重的语气忽然自在,“或许,是给我自己一个机会。”

  “还以为...我的爱会把你吓跑。”

  “曾经有过。”就在看到翻过那个黄包袱的时候,“但那天,你指责我时,我居然有一丝担心,你会不再喜欢我。”

  听到他的这些话语赵光义的心已经软了下来,嘴上还倔强追问:“那你喜欢我吗?”

  他终于知道这句,就是他们之间一直欠缺的东西。

  钱弘俶颔首,“我喜欢你。”他云淡风轻的口吻,才最纯粹真挚。好一会,他说,“对了,白日里剩下的元宵没扔弃吧?”

  

  宫人将刚煮好的两碗元宵摆放至圆桌上,赵光义坐在一头,钱弘俶则去升起红纱灯。

  红纱灯升起,就是告诉全城百姓车驾已回宫。

  宫人退下,丹凤门楼上灯火熄灭,只余一盏小小的红纱灯,还别有风情。

  两人对坐进食,浅尝了一两口,钱弘俶从左侧伸出手臂勾过赵光义的腰,一把将他拐入了怀里,直往大腿上坐。

  赵光义居高临下望他,禁不自觉害羞了起来。钱弘俶得空的手,双指捏过对方碗下的碟子,轻轻移了过来。这手也搂上他的腰身,双手握着他的腰肢,将他转了过去,正坐于怀前。随后任意拿起调羹放入赵光义手中。

  赵光义顺着他握入指尖,也不是他的意图还是自己想,他要起一颗元宵,扭过身子,喂向了钱弘俶。

  【/-abridge】

  在赵光义听来就是这个意思。他扭过身子,双腿夹着钱弘俶的腰,手臂环着他的脖子,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行,“你每回上元节都给我惊喜,今天也回馈你一下,必须说一个你喜欢的□□和我做。”

  /-abridge

  钱弘俶哭笑不得,想他也太爱折腾自己了。

  他避开赵光义的话,温润的声线放低问他:“想要吗?”

  /-abridge,赵光义连连点头。

  钱弘俶将桌上两碗元宵移开,腾出了空,握着赵光义的两腰侧施力,臀下悬空,“来,起来。”赵光义意识到他的打算,配合的往桌上挪,让钱弘俶没费什么力。

  待他坐稳后,钱弘俶起身,向他单膝跪下,手握上他的小腿肚,滑到脚踝,将足稍稍抬起。他亲自为他脱了鞋袜,吻向他的脚背。

  他温柔、恭敬,简单的一个吻,使他觉得自己矜贵,使爱意无比美妙。

  方才还闹着,他安静地有一瞬间差些落泪。

  他从他微弯的背看到了臣服二字,却并不是出于皇权,而是源于满心的爱。在这一刻,他觉得自己更加爱他。

  【/-abridge】

  

  他去捡起放在一旁的孔明灯拿了过来,赵光义细看灯纸面,文字的附近有新旧交替的印子,他看向钱弘俶,知道他用了心,将旧灯缝补成新。那些旧的印子应该是燃烧的痕迹。

  两人捧着灯站在墙沿前,对于这句残缺、不完美的字,赵光义说不上来哪里遗憾。正要放时,钱弘俶打断了道:“等一下。”

  他到边上拿出先前吩咐人留下的笔墨,扶着孔明灯,在上面补齐了字:“尽你一世,尽我一世。”收笔的同时,看向了身边的赵光义。正诧异的望向自己。

  灯火放飞,钱弘俶悄然牵起赵光义的手。

  曾经这句话,是他和赵匡胤未约定的约定。

  是赵光义隐晦的心境,是希望钱弘俶有朝一日会答应。

  如今这句话,承载着钱弘俶的心意,写下的是他们给彼此的诺言。

  他将赵光义揽入怀前,两人望着眼前的这片灯景,直到它们远成了星空,直到仅剩下一盏红纱灯,他们吻向了彼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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